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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视一段上海殡葬文化历史的变迁

发布日期:2009年7月24日 责任编辑:点击: 893 次

  我烦躁不安地坐在电脑前,急速地翻阅着桌上的书籍和刚刚从Internet上下载的资料。在我的零乱的卧室里,堆放着几百本分类混乱的书和一台连接着虚拟世界的电脑。我的头脑里一直在盘算着关于生命、死亡、都市殡葬文化和追溯本源的思考。我渴望能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寻找出一两句惊世骇俗的语句作为文章的开头。然而我发现,我阅读的越多,就越陷入一种无法开始的状态。其一,在如今,讨论历史文化已是略显苍白。在这个技术主宰世界的时代,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深深打上技术的烙印,世界对于他们来讲,太复杂,太快速。他们迫不及待地追赶着时间。鲜有人再去反思文明,追溯历史,探讨文化。其二,又是关于人类生死的殡葬话题。因为我知道,物质越发达,现代人的内心越脆弱。
  我很想来寻找一种纵向的关于上海大都市殡葬文化演变的答案。在我看来,这种文化演变同样充满了神秘和玄机。可是城市变化如此之快,在处处都是用高科技打造的数字化楼宇中,我丝毫不见历史的痕迹。我仍然毫无头绪!
  身在上海,地铁,轻轨,高架桥,林林总总的现代化写字楼,每天穿梭于这些现代化的“钢筋水泥”中,一颗心也慢慢地变得麻木起来。直到有一天,我又走进了上海龙华殡仪馆。是的,那一天,我又走进了龙华。记忆中,这是第三次走进这生命终点的“花园”,初春,深秋,这次是盛夏。不同的时间,奇怪的却是拥有相同的感觉。在静谧的氛围中,心中的那份浮躁感瞬间消失。情不自禁地又默念起“生如春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诗句。诗句唤醒了麻木的心灵,激发了对生命的感悟。当我看到如我一般年轻的这些终点使者们,明亮的眼神中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淡漠和从容,我知道他们已经感悟到了生命的本质。我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些高级写字楼中拼命追赶科技的年轻人的眼神。
  沿着一条幽静的林间小路缓步前行,路的尽头有一排还是上个世纪建造的平房,在岁月的风雨洗礼后,已是很显陈旧。我的目光盯在那斑驳掉漆的一扇门上,一动不动了,门的背后,有我的渴望!在门打开的瞬间,一片眩目耀眼的黄澄澄的光刺入了我的眼睛。这是从一具精致典雅而又豪华大气的西式铜棺上散发出来的。在十几具西式木棺中,显得格外耀眼。紫铜螺母、丝绒里面,棺身上精致的鱼鳞形状的花纹,在灯光的照射下,真如波光粼粼。整个铜棺也如有生命般地鲜活灵动起来,仿佛在向我诉说着它近一个世纪以来的遭遇:十里洋场的繁华,达官贵人对它的青睐,差一点伴随着一代伟人长眠于地下不起,以及存放在仓库最低层的长久的孤独!在它充满渴望的娓娓倾诉中,我的头脑忽然清晰起来,不再毫无头绪。这具铜棺不就是见证了一段上海殡葬历史变迁的过程吗?久久地凝视着它,看到了时空交错,体会到了它的不能承受之苦。我,此刻,象卢梭一样,成了一个孤独的遐想者。
  铜棺:感谢龙华人,给了我重见天日的一天“克莱斯勒”:感谢龙华人,给了我重现生命的力量
  其实,铜棺并不孤独。与它同样承载历史的还有一部“克莱斯勒”的殡仪车。可是,今天,他们也终于不再孤独,一夜之间,它们从无人问津成为了八方注目,价值百万的宝贝!我想它们必须要感谢一个群体,这就是上海市龙华殡仪馆的全体殡葬工作者。也许正印证了一个真理:历史不会永远被埋没,总有一天它会从沙子里浮现出来,露出它本来的面目。说起这对宝贝兄弟的公开亮相,还颇有些戏剧性。
  铜棺和克莱斯勒殡仪车是在2002年11月18日,由上海市民政局主办的国际殡葬设备用品博览会上首次对外亮相的。博览会举办之前,殡葬服务中心主任朱金龙来到龙华对舒海民主任说,希望这次博览会上各殡葬单位都能拿出有代表意义的殡葬设备用品。以舒海民主任为首的领导班子通过细致的讨论和对馆内殡葬用品的了解,把目光停留在了馆内露天停放已久的一辆产自美国四十年代的“克莱斯勒”殡仪车和在仓库中积压已久的一具30年代从美国飘洋过海而来的铜棺。同样的历史悠久,不同的是一个在仓库中不见天日,一个在露天中被风吹雨淋。这部车身就近六米长的“克莱斯勒”已经是车漆脱落、车皮生锈,而由于这部车属于进口车,年代久远,要想从里到外“原汁原味”地恢复原貌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对于龙华的职工来说,老一点的还略微知道这是两件宝贝,但它们的由来和历史却是很模糊,年轻的龙华人就更是一无所知了。可领导敏锐的目光让龙华人感觉到它们的价值,这两件历史悠久的物品能在博览会上参展,对于研究上海的殡葬历史文化来说是意义非凡的!他们下决心让铜棺和“克莱斯勒”恢复原貌!
  铜棺的恢复并不难。进口铜棺,铜质上乘,在阴暗的角落存放了几十年的这具铜棺并没有染上多少铜锈。经过精心细致的打磨,铜棺又迸发出金灿灿夺目的光芒!“克莱斯勒”的修复要艰难得多。上个世纪专门订做的这部美国老爷车,现今早已经没有了与它有丝毫联系的“亲戚”。龙华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联系到一家汽车修理厂,汽车修理厂的工人惊讶于这部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上世纪的老爷车,它的质量竟然如此好。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主要零部件并未发生大的故障,整部车的钢质结构甚至比现代轿车还要优质。在花了二十多万元整修后,“克莱斯勒”终于恢复了它的原貌,重现了生命的力量。
  在舒海民主任的办公室,财务科寿科长说起龙华“挖掘”出的这两件宝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说:“为了了解铜棺和克莱斯勒的历史,我们多方打听,拜访上海殡葬界的前辈、元老。有关铜棺和克莱斯勒轿车的那段历史也慢慢地水落石出。我们为此请专业的评估师对这两样资产进行评估!”评估的结果出乎龙华人的意料:铜棺187万;克莱斯勒240万!于是,铜棺和克莱斯终于第一次明码地在经济学上体现了自己的价值!而龙华殡仪馆的账目上,又多了几百万的国有资产。这让龙华人很高兴。可是让龙华人更为欣喜的是在它们身上凝聚和展示的的是上海悠久丰富的殡葬文化。
  铜棺和“克莱斯勒”终于以原有的姿态在博览会上亮相。刚一亮相,就引起了轰动,这次博览会上,还有很多国外的殡葬同行前来参展,当看到龙华参展的铜棺和“克莱斯勒”轿车时,连连惊呼!上海民政局的领导,殡葬服务中心的朱金龙主任,殡葬同行业们都表示出强烈的关注!称这是龙华殡仪馆对上海殡葬领域的一大贡献!不少同行业人士当场提出花大价钱买下它们。在当今社会,无论什么事物一旦在经济上体现出它的价值,那么关注者一定众多。于是关于铜棺和克莱斯勒殡仪车的猜想就越来越多,而其年代的久远注定了它们的生命历程是多姿多彩的,对它们的猜想也是充满传奇的。我对这两件宝贝加起来400多万的数字并不甚关心,我宁愿把它们纯粹地当作一种殡葬文化。要知道,一件文化瑰宝的价值是永远用价码也标不出来的。如同一幅弥足珍贵的丹青,铜棺和克莱斯勒轿车,此时我已经完全忽略了它们的使用价值,虽然这部修复后的老爷车还能够威风地开出六十迈的速度。铜棺和克莱斯勒此刻已经变成了厚厚的一本书,记录着上海殡葬文化一段难忘的历史!
  我们感谢上海市民政局举办的这次博览会给了铜棺和克莱斯勒面世的机会;我们感谢上海殡葬服务中心对上海殡葬文化的重视;我们感谢龙华人不懈的努力使我们看到了铜棺和克莱斯勒原有的风貌;我们更应该感谢一个叫李通海的老人,他给我们揭开了铜棺和克莱斯勒的身世之谜。据舒海民主任介绍,李通海老人已经年近九十,他可谓是上海殡葬业的三朝元老。他见证了英租界、国民党、新中国三个时期的殡葬业的发展。这位从旧上海到新中国后一直从事着殡葬事业的老人,如今安静地坐在宋庆龄陵园的一间小屋里慢慢地回忆着一段段难忘的历史!在李通海老人的漫长回忆中,我的思绪慢慢地飘远,随着他一同回忆这段凝聚在铜棺上的历史。
  远渡重洋的铜棺  克莱斯勒凝聚一段殡葬历史的演变
  我站在胶州路口,专注地看着这条小马路,试图从百年的历史中,找出一些鲜明的烙印。在我的眼中,胶州路,犹如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学生,规规矩矩,秀外慧中,弥散着一派市井中的清雅,一种人世间烟火中的升平安泰。1925年上海的第一家殡仪馆万国殡仪馆就开设在这条路上。虽然历史的痕迹早已被磨得不见踪影,但我仍然愿意站在这里想象当年远渡重洋的铜棺运送到这里的情景。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叙述一下上海开埠后所发生的巨大变化。上海开埠后,繁华的十里洋场,聚万方之形形色色,开古今未有之奇局。上海的社会习俗发生了极大变化,就殡葬文化而言也是如此。上海是最早出现现代殡葬行业的城市。说上海的现代殡葬文化为地地道道的舶来品也并不为过。1840年鸦片战争后,公墓、火葬场、殡仪馆等行业逐步从西方引进,改变了办丧事由传统的“红白杠”一统天下的局面。在以后的百余年间,上海涌现出众多冠之以“万国”的事物,诸如万国储蓄会、万国红十字会、万国建筑博览会、万国殡仪馆等等。就丧葬文化而言,近代上海也堪称万国丧葬之博览胜地。上海传统的殡葬迅速被一种新的现代殡葬文化所替代。有数据显示,直到解放前夕,上海共有过大小殡仪馆约30家,这些殡仪馆的业务大多包括接尸、整容、著衣、停柩、入殓、寄柩等,亦出售棺木、寿衣,代办运柩、落葬,请僧尼诵经,少数有条件的殡仪馆还可用注射防腐针或冷气来保存尸体。
  万国殡仪馆正是上海开埠后的产物。万国殡仪馆旧时的门牌号为胶州路207号。原是一幢西式花园洋房。1925年,美国纽约的名叫斯高特的老板到上海,租下这幢门牌号为207号的花园洋房,开了这家万国殡仪馆。当时这个行业是称“行”的,还包括会馆之类的称呼。万国殡仪馆最初是叫“大礼行”的,另外在上海还有一个叫“淞茂洋行”。也许外国人习惯殡仪馆的称呼,所以大礼行也就改为万国殡仪馆。殡仪馆一词由西方人而来,这恐怕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这位洋老板之所以选定胶州路207号开殡仪馆,想来自有他的道理:首先,胶州路207号距当时的外国坟山、今静安公园只一箭之遥,根据一条龙的配套服务原则,殡仪馆靠近公墓,无疑省却了许多麻烦。再则,一个上档次的商号首先应在一个